在西南联大教授中陈寅恪博闻强识也是很有名的,他上课许多教授都去旁听,每次教室座无虚席。当时的名教授如朱自清、冯友兰、吴宓等都去听他的课。
陈寅恪授课更是给学生留下了深刻印象。有学生回忆陈先生在西南联大时上课的情景:“貂皮帽、衣狐裘、围围巾、手提蓝布小布包,坐在南区小教室里,有时微笑,有时瞑目,旁征博引,滔滔不绝。同学们如坐白鹿洞中,教室虽无绛帐,却也如沐春风。”后来,他到燕京大学授课时,学生这样描述陈先生上课:“穿长袍马褂,手拿黑布包,包着书本、讲义,另手拿着一瓶冷开水,步入教室,入座即讲,了无闲言……”生动形象地再现了陈先生授课时的风度。
注重启发
陈寅恪讲学注意自然启发,着重新的发现。对学生只指导研究,从不点名,从无小考,就是大考,也只是依照学校的规章举行,没有不及格的。他常说:问答式的笔试,不是观察学生学问的最好办法,因此每次他都要求学生写短篇论文代替大考。但陈寅恪又强调:做论文要有新的资料或者新的见解,如果资料和见解都没有什么可取,则做论文也没有什么益处。
陈寅恪在讲授历史研究的心得时说:“最重要的就是要根据史籍或其他资料以证明史实,认识史实,对该史实有新的理解,或新的看法,这就是史学与史识的表现。”
他的学生曾经回忆道:“陈先生在讲历史研究时,常说:凡前人对历史发展所留传下来的记载或追述,我们如果要证明它为‘有’,则比较容易,因为只要能够发现一、二种别的记录,以作旁证,就可以证明它为‘有’了;如果要证明它为‘无’,则委实不易,千万要小心从事。因为如你只查了一、二种有关的文籍而不见其‘有’,那还不能说定了,因为资料是很难齐全的,现有的文籍虽全查过了,安知尚有地下未发现或将发现的资料仍可证明其非‘无’呢?”陈寅恪对学术研究的严谨态度由此可见一斑。难怪傅斯年对他进行这样的评价:“陈先生的学问,近三百年来一人而已!”
“四不讲”
著名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每次给新生上课往往开宗明义地讲:“前人讲过的,我不讲;近人讲过的,我不讲;外国人讲过的,我不讲;我自己过去讲过的,也不讲。现在只讲未曾有人讲过的。”其“四不讲”,成了其上课标志性的口头语。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比如讲《长恨歌》,他竟从杨玉环是否以处女入宫讲起,其实他是以这个问题为切入点,最终带出的是唐朝的婚姻制度的严肃课题,并非无聊之考证。他讲元稹的《悼亡诗》:“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一向不好提问的陈先生忽然问学生,“为什么说‘长开眼’?”学生们无言以对。陈先生就从“鳏鱼眼长开”讲起,说明元稹无心再娶之意,令学生耳目为之一新。这些问题的设计,的确是言人所未言!
陈寅恪的授课深入浅出,风趣幽默而又别出心裁,其渊博的学识广博的见闻,加上其谦逊的人格,被人誉为是“教授中的教授”,他是真正的一代宗师,他的课堂也成了人们记忆的永恒!(摘自《现代教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