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五月
发布人:2003级6班 洛 发布时间:2006-09-18 点击量:
匆匆走过了人间美丽的四月,竟就这样茫然地走进了五月。花大约开在了三四月,但我错过了,细雨大概也留在了美丽的四月,我也错过了,剩下的是什么?噢,是我一地的伤感吧,毕竟我们就要离开了。有时会一个人走在校园里,看着熟悉到闭着眼睛也能找到路的校园,经常会觉得很舍不得,在这里我生活了三年,曾伤心的哭过,开心的笑过,迷惘过,奋斗过,被伤害过,被感动过,然而一转眼,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就这样消逝在了人生的漫长道路上。记忆在岁月的冲洗中逐渐褪去了色彩,变成单调的黑白照片,把那些铭心的记忆加上相框,好好放在看得见的角落,把那些并不铭心的,当作思想的书签,压在人生这部厚厚的书里,偶尔翻到,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有时看见高一的学生,就会自然的回望自己,那时的我们也是这么年轻,也是这么单纯,日子里除了阳光和风,就是剩下了那些暖暖的笑,不带一丝的世故,我这样感叹着我的高一,感叹着那些美好而快乐的日子。喜欢在秋天的时候,一个人走在小路上,踩碎了满地的落叶,它们轻轻作响,那时的我会这样想:这一定是它们落叶归根的欢笑。然而拿到现在来想,我也许会认为那是它们伤苦的低吟。人总要变,穿过时光的匆匆流水,我们渐渐失去了那些有着浓厚童稚气息的棱角,变得世俗了,圆滑了,成了一块没有棱角的鹅卵石,不会划伤谁,也不会让谁把自己伤害。我曾一度讨厌自己这样的蜕变,每一次笑都让我讨厌,甚至直到现在我仍不喜欢,习惯了把心情写在脸上。让自己收敛太不容易了,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渐渐让自己学会了安静的思考,若是放弃了,连自己都会觉得不忍,可是秉性是不易隐藏的,就像我永远爱漫画胜过小说一样,没有办法改变。开始接触漫画是高一,疯狂爱上漫画是高二,直到现在,我仍高度迷恋。鞠靖经常说,洛,都是快20的人了……我只会嘿嘿的笑,然后接着看。我真的很想永远不长大。高二的时候开始“压操场”,有时会静静思考,有时会肆无忌惮的和慧一起傻笑。我习惯拉着她的衣角,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生气的脸,我只会表现得一脸可怜,乞求似的望着她,然后她无奈又生气的继续拖着我前行,我一边傻笑,一边寻着她的脚印走着,我想我的确很任性,幸好我遇到的都是好人。高中两年的时光,就是这样过去的,我经常看见时间飞快的从身边向我迎面跑过,但我从未想过要去做点什么来挽留,快乐而颓废的过着简单的日子,不担心无聊,也不担心寂寞。生活就如我喜欢的鲜橙多,刚开始总是觉得它是甜的,可把它咽进肚里,满嘴竟都是酸味,都是苦味。我会有时感叹,如迟暮老人一般。我苍老在花样的年纪,渐渐步入了衰亡期,退出花样的年纪,我竟这般怜惜自己。后来我无奈的走进了高三,逐渐放下了文字,甚至也放下了漫画,我要努力了,也不得不努力了,这一年,我已不能清晰地记得是怎样过的,只是记住了那些林林总总的参考书的名字,它们和我很熟,我醒着的时候会不停的读、做,我睡着了,就做着梦和它们约会,也会经常地抱着参考书睡着了。高三以前我从没有觉得这样疲惫,这样缺乏动力,然而我是真得很累了,感觉整日昏昏欲睡,完全不像从前,活跃而充满动力。
时间渐渐的流逝去了,留我在身后,不停的追赶,不停的落后,过去与未来一一重叠,我站在这阴影里,迷失了方向,到底向哪里驶去,迷惘时我喃喃自语。冬去春来,我看见过天崩地坼,看见了草长莺飞,但我无动于衷,早已麻木在这般劳累里。花儿开了又谢,草儿枯了又绿了,季节不再对我有任何影响,只是换换衣裳。有阳光的日子,欣然坐在窗边,这样慵懒的晒太阳,把我弄得暖暖的,就觉得很满足,把头埋进胳膊,安静又安心地睡去了。但也许我是上不了天国的,我不是个太听话的好孩子,上帝也许不喜欢我的。有时我靠瑞雪、鞠靖这些人来支撑自己,我需要这样有力的支点,有力的对手,来不断提醒自己还不能放弃。Apple打电话时对我说她在J市时真的很努力,画室的温度从不高于30℃,但她仍然坚持不停努力,努力。终于她满载而归。我也很欣慰。记得有一次对她说我想考到哈尔滨,她立马急了,你可千万别,路那么远,又那么冷,我可不去看你。我笑笑,也许。Apple,我知道我们很快就分离了,我很心痛,真的很心痛,七年的时间够不够我们在一起?我很贪心,但是,我知道这一次由不得我任性了,我们真的要分开了。我和Apple说话的时候,不再习惯看她的眼睛,怕她看穿了我快乐外表下那颗无奈的灵魂。我害怕真的分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怎么挥手,怎么说再见,怎么走,我怕无处告别。
瑞雪还是像高一、高二那样,安静,惹人爱。我经常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眼睛里没有焦点,脑海里会出现很多事情,有些与她有关系,另一些与她无关。准确地说,我是在发呆,看着她发呆,她似乎是并不在乎的,坦然地接受同桌的洛怪怪的眼光。她就是这个样子,有时把心里话就真的当作心里的话,放在心灵最深的角落,任其慢慢腐烂,直至消失不见。尤其她与鞠靖为一些事吵架的时候,看着瑞雪独自伤心,我很想劝劝她,可我不敢,我怕这会更伤害她,于是这时我会恨透了鞠靖,不过这也没有作用的,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每天我和瑞雪还都得忍受着从鞠靖和洋嘴里不断传出的叫骂声,这样一听就是一年,几乎什么词都听遍了,我们俩经常和他俩说,换点新鲜的,成天骂这几句不无聊吗?他俩也不介意,继续使用陈词滥调,骂个不停。高三就在这样紧紧张张又嬉皮笑脸中渐渐走到了尽头,心里很平静,是一种充实的感觉,暴风雨就要来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是有种想推开窗大喊:“来得更猛烈些!”的冲动,高考难免,总要勇敢接受,分离难免,总要坦然面对。
我向着天空祈祷,我们都要得到幸福,然而天空不语,残月不语,群星不语,只剩下我还在向天空倾诉着什么,喁喁私语着。不再纠缠着询问为什么,我知道有很多事没有为什么,也不必询问,快要没有时间了,仅能做的是表达和接受或者缄默和拒绝,正如那些星星或者残月,以沉默回应或者拒绝。旅程接近了终点,旅客们焦急地等待着下一次更美的风景,也不断回味着一程的快乐,一程有一程的风景,一季有一季的美丽,不变的是风和阳光,不断追逐又不断抚平它们掀起的涟漪,我们站在了旅程的车尾,排着队等着下车,挥手向车上的人道别,告别了这一程,走向下一程,各自说再见,竟一点也不犹疑的转过身,他们说,洛,你真冷血。可是你们看不到转过的脸上大滴大滴滑落的泪。我就是这样一种人,明明不够坚强,还是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不在别人面前落泪,显得自己懦弱,要哭就等到自己一个人时吧。就这样,一边笑着面对,一边落着泪道别,就要走远了,脚步是如此沉重,坦然面对,仍是免不了的难过。记得有一次人问我,分别时,你会哭吗,洛?我说,也许。真的,只是也许吗?会不会我们根本无处告别?可不可以永不离别……
后记:本来是不打算交这样一篇文字的,半年或者更久不写东西了。鞠靖说他写《落花在往事中飘零》时有想哭的冲动,我说我就是,但是有很多话,很多感情我写不出来,中间断断续续的写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事,作为这三年的总结还差不多,就先写这些来发泄一下积累了许久的情感,写完了,也就舒服多了,能不能录用,都不那么重要了。字迹潦草,深感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