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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悲歌(一)

发布人:2003级18班 流苏    发布时间:2005-10-03 点击量:

长恨悲歌(一) 高2003级18班 流苏 大唐天宝年间,唐玄宗李隆基宠爱杨贵妃,不理政事。奸臣李林甫、杨国忠当道,藩镇割据、政治腐败,乃至民不聊生。公元755年,三镇节度使安禄山趁内地兵力空虚,在范阳(今北京)发动叛乱,叛军很快攻下洛阳、长安,玄宗携杨妃等人仓皇逃往蜀地。途经马嵬坡时,为平军乱,玄宗被迫缢死杨妃。自此,生死两茫茫。 <一> “海上有仙山,虚无缥缈间,”凄冷的蓬莱宫里,漫天的白雾上升,下降,蔓绕,缠绵.隐隐的,我似乎又一次听到《霓裳羽衣曲》回荡在耳际.我自嘲地笑笑,许是我幻听了,一定是的。 可我还是扬起脸,想再一次听到那久违的曲调。可一片寂静,静得让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我在烟雾缭绕的瑶池边,伫立如木雕。 在这儿,我名太真,其实,我本不叫太真,那是女道士用的名字。我原来姓杨,闺名玉环。我曾有天生丽质,花容月貌,我飘逸的青丝盘成的发髻像一朵绿云飘落到头顶;我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随着那如同人工装上的睫毛忽闪忽闪,几般妩媚,几般多情;我的鼻尖腻如白雪,我的双唇红似玫瓣,我的脸似汉白玉精雕而成,我丰腴的身材好比那富贵的牡丹。但那都只是曾经。现在的我面对着铜镜中韶华已逝的自己,看着岁月的年轮在我的眼角周围留下永恒的痕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转过身去,不再去看镜中苍老的自己。 我没有了娇美的容颜,有的只是一份残留的回忆。我总会在夕阳迟暮时坐在瑶池边的石凳上,想起那些曾有的日子,那些如藤蔓般缠绕的宿命,那关乎我一生的几个男人,然后在泪眼模糊中慢慢微笑,只是已不再笑靥如花。 小玉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娘娘,又有一位贵妃来到蓬莱宫了。贵妃,一个好熟悉的称呼,可是又好陌生。原来在一转身间,我已遗忘了好多东西,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眼中流出的液体滴到瑶池的碧波上,激起阵阵涟漪,远了,远了…… 无可否认,我是封建社会君权至上和落后的婚姻制度最直接的牺牲品,我戏剧般的一生就是围绕着这些纠结着,纠结着…… 那是许多许多年前,我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家里虽非大富大贵,也是书香世家,自幼长在深闺大院,尚未被人察觉出我的美丽。我有几个堪称尤物的姊妹,她们美丽而张扬,时常穿着男装、不扫蛾眉,骑几匹小马穿行在闹市、街道,每次回来,总带回些新奇的事儿,是我从来没听说过的。外面的世界对我而言陌生而又新鲜,无数次的好奇堆积起来,使我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放下了矜持,推开了后院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 我扬起脸,感受到阳光暖暖地洒在我的脸上,闻到了很干净空气的味道,感到一丝的兴奋与欣喜,天空,很蓝。 这时,我听到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很奇怪的,我感到这马蹄像是踏在了我的心上。我抬起头,接触到了马上人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的拥有者就是李瑁,我人生中第一个男人。 三个月后,我以准王妃的身份被一台大轿抬进了寿王府,学习皇室礼仪。我到现在还很清楚的记的,那顶轿子好大好华丽,朱红的顶盖,下摆缀满金黄的流苏,随着轿子的上下颠簸,那些流苏一晃一晃,好漂亮,好漂亮 婚期定在元月初十,李瑁说,那是他父皇亲自选的,巫相算过,那天正好天降瑞雪,是不可多得的黄道吉日。末了,李瑁说,玉环,我领你去见父皇吧,总是要见的。我垂下头,就要嫁进他们家了,连公公都不去见一下未免不合情理。我这样想着,点了点头。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就被牢牢地锁在命运的牢笼里,再也没有出来。 成亲那天,元月初十,真的下雪了。我在漫天的飞雪中被乳母扶上了花轿。从杨府到寿王府不过一时辰的路,可那天似乎走得更长些,我偷着掀开轿帘,可看到的只有飘飞的白絮。 当头顶的红盖头被一双手轻轻掀开起,当我抬起头想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我心中筑起的对未来的希望轰然倒地,手中握着的要用来喝交杯酒的夜光杯掉落到脚边,变成一地凄美的碎片。 我看到的那张脸是一张苍老的、我公公――玄宗皇帝的脸。 从那天起,公公变成了丈夫,丈夫变成了儿子。 可笑。 <二> 我已经很老了,曾有过的叱咤风云、丰功伟绩,曾有过的国家大乱、颠沛流离都已同过眼烟云,罢了,罢了,忘了,忘了。而我唯一记得的,是同玉环在一起的那几千个日日夜夜。高力士趴在我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可我耳背没听清,我抬头瞅着他,瞅着一张没有胡子的、满是皱纹的老脸,“啊?”“主子,别想了,都过去了。”是啊,随着七年前那一道被迫写成的诏书,随着那二丈白绫在枝杈上软软地垂下来,随着那木凳被踢倒后“咚”的一声,我无数个风花雪月的日子就在一瞬间离我远去了。 花园里的宫娥们正在阵阵笙萧中轻歌曼舞,曼妙的《霓裳羽衣曲》流淌在耳畔,正如二十年前…… 第一次见到玉环是在我六十四岁的寿辰上,她那时的身份是寿王未婚的妻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