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5月10日 星期六 农历 乙巳年(蛇)四月十三

相思成海洋 温存如流光

发布人:2003级17班 陈曦    发布时间:2005-09-01 点击量:

“我从来没有奢求过你的恩赐,不会以卑微的姿势等待你划过天空的剪影,我只能凋谢在你所不知道的角落,却仍是一错再错。” ——李想 李想是个有点特点的俗人,文笔的过人使她有那么一点可以与其他一抓一大把的女生区别开来的资本,但李想却不以为然。依她的逻辑,自己的文字只是井底之蛙。虽不能说是极劣,但与那些华美或惊奇相较仍是无脸见人的拙作。不得不说她这是无用的自谦,因为她的对比对象是落落和《达芬奇的密码》。 李想没有十分动人的形象,没有所向披靡的成绩,没有八面玲珑的人缘,甚至没有吃一堑,长一智的记性。所以总的来说,李想是一单纯到愚蠢,心机甚轻的无害生物。说她是俗人,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小细节,而最俗不可耐的是她喜欢着的家伙竟也是全校女生前仆后继冲锋陷阵的全优生——吴竞。 吴竞其人前面已经总体概括过了,全优生,即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幽默风趣可进可退,看似怠慢实则满分奖状信手拈来的超能生物,再加上玉树临风卓尔不群的外形气质,于是吴竞自然就成了全校学生梦中的常客——男生梦中被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的受害者和女生梦中各种身份打扮的Mr.Right。 李想很有自知之明,程度接近于自卑。无数次恶狠狠的“自贬”(自我贬低)的结果就是一方面见了吴竞就闪,听见有关他的消息就躲;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的不听不看而万分懊悔后悔到要去撞墙的变态心理的产生。李想犯傻的时候就想,自己这么捣腾人家还啥事儿也不知道,到头来自己整个心力交瘁人家却气定神闲的娶妻生子,也太不划算了……如此云云。但想归想,李想的优点之一就是头痛的问题想过就忘,所以她还是锲而不舍的贯彻落实自己的三大方针:一闪,二躲,三撞墙。可歌可泣。 吴竞对打开桌洞后发现满抽屉的情书和巧克力以及隔三差五骑车时不同女生的刻意相撞早已习以为常,于是也就养成了书包夹层必备三四个垃圾袋和一两盒创可贴的习惯,每日来来回回倒也不嫌麻烦。但当吴竞真正发现它们的应急作用时,李想在幸福的灾难中展开了她的故事的一角。 吴竞的失误在于穿巷过街竭力甩掉身后如影随形的三大女金刚时,动作幅度过大,加之车蹬一脚踏空,方向一时失去控制,于是在成功甩掉跟踪的同时也很成功的撞翻了一女子。那女子当时正老牛拉车般抱着一摞课本背着一超大书包,气喘吁吁的挪动,视听皆处于封闭状态,于是处在完全未知的状态下被撞倒。霎时书本满天扬起,景象甚是壮观。吴竞及时跳下车单腿支地才不使自己也与大地亲密拥抱。随后看着那壮观的景象瞠目结舌,最后才发现被落地的众书埋在最底层的那个女生。于是急急挖掘,拖出那尚存一息的女生,慌张地道歉。 李想被挖出来之后神志尚清,只不过金星满眼郁愤难平。听得是个轻浅的男生连连道歉,于是张口便吼:“谁呀你?不想活了敢撞 我!?”之后懒懒睁眼瞥去,顿时呆在了那里。被骂愣的显然是真实版的吴竞,此时正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揽着她的肩。李想惊得连吱声都不会了,憋了个满脸通红。之后又看见了膝盖上汹涌而出的红颜色,又是兴奋又是紧张还有点疼。于是没先兆的眼泪扑簌着往下掉起来。李想眉头都没皱一下可眼泪却稀里哗啦的往下流。李想大叹,完了完了,这下形象全毁了。 吴竞看着面前的女生没表情的哭,也乱了手脚,不知道是撞到了哪里有那么严重。直到看到那女生的膝盖很耀眼地被染红,才急急转身去掏创可贴。神情紧张。一边心中还暗想多亏还有这个,要不就死得很惨了。 最后的结局是吴竞用那黑色的垃圾袋帮李想装好了书,然后驮着膝盖上糊了十三贴创可贴的李想回家。一路上两人甚是尴尬,吴竞的如簧巧舌此时也生了锈,说不出一个词。李想则拿手帕拭泪,那眼泪就像忘记关龙头的水,哗啦啦的奔流不息。末了吴竞本想目送李想上楼,但看她一瘸一拐还拖着那一袋子书,心中又起了不忍,遂干脆支了车子跑过去,一手接了那书,一手扶起李想的胳膊,送佛到家。临走时吴竞留了号码说若有事便找他,随叫随到。 事情似乎有了一个好的开始,但李想的运气似乎并不那么好。 李想第二天醒来就开始发烧,胡话连篇。一家人赶紧送她去了医院。不想又查出了别的毛病,皆因伤口感染所致,不得不住院疗养。好在并非大病。 蹉跎了三个月之后,李想得以回家,要命的是那张记有阿拉伯数字的至关重要的白纸不见了踪影。任李想挖地三尺左寻右觅愣是找不着了。再回到学校时,李想又受双重打击——吴竞已被保送至复旦。提前被录取后,吴竞又按学校安排与美国某高校互换学生学习,两个月前已被送出国门,踏上了美利坚的领土。也就是说吴竞在回国之时,也便是他直升复旦之时,再不能相见。 不过三个月,李想却又觉得自己的世界塌了一半,另一半还因希望遇见吴竞而苦苦支撑,但似乎终不能完满,没有理由实现的希望。 李想终于陷入了浩瀚的时间的海洋,在其间开始自己无尽的想念。也许,李想只是想也许没有那次意外的交集,自己可以让吴竞这个名字渐渐淡出而不是如着魔的烙印一般日益火光。“吴竞,”李想自言自语,然后在心头上一笔一划的刻下。这一过程已成了李想步行时所做的不变的日程,不厌其烦,日复一日。 李想的成绩有了一点起色,但离复旦还远,如今的事都那么不如意,李想已经习惯了叹息。 “要怎么样才能跟得上你的脚步呢?”李想仍会在犯傻的时候想。但这个问题却并不能转眼就忘,多么的悲伤。三个月后,李想考上了北京的志愿,与上海几乎是南北两极的距离。 如果一个人在思念中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那么时间对他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所以李想的四年,就如流水一般悄然滑过,不留痕迹。变化了的是李想的外貌,竟变得精致可爱;不变的是李想的思念,一直到大学毕业她也没开始她的初恋。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但当别的男生靠近她的时候,李想总会想起吴竞那天的样子,不似平日里的沉稳,却有几丝可爱的慌乱,他扶她上楼时,她半长的头发扫过他的肩膀,他红了脸把头转向别处,李想则是轻笑,听到温柔在心底的回荡。就因为这样流光的回忆,李想不舍得把自己托付给别的温热的手掌。一生,只要那一个人。如此的倔强,近乎于顽强。 23岁的夏天,李想再次回到那条寂寞的小巷,一步一步地走,重温那点滴的交集,一秒一秒用心回忆。也是在陷入沉思的完全未知的情况下,李想再次被车撞倒了,不过这次轻一些,只是坐在了地上而已。李想木讷地抬头,然后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也是不停的奔流,来人无奈地说:“又哭了,不怕缺水而死啊!”李想没有停止,却扬起唇角,用似笑非笑的口气嗔道:“谁呀你,不想活了敢撞我!”来人也笑起来,李想在心里轻叹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笑容却一点都没有变。两个人傻子一样一边一个地笑,李想都忘记了要站起来。 23岁的夏天吴竞毕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那18岁记忆里的女孩,那个使他牵挂了四年的女生。在他出国前的一个月里,他日日都去那女生家敲门,只是从不曾有人回应。恍惚间他开始怀疑自己那日是否撞翻了下凡的妖精,留下一个鲜明的记忆却又不辞而别。回国后又不辍寻找,终于得知那女生确有其人,只是考去了北京。于是四年开始过得极为崎岖,日日守着手机希望能等到那个迟到的电话,但直到大学毕业第13块电池报废他也没有等到那轻柔的女声。四年里有各型的女生来来往往,但吴竞这块攻之不下的高地死了心眼的就是不同意。每当别的女生暗示之时,吴竞总会想起记忆里那女孩子没有表情地哭的样子,她那失去平衡的身体在薄暮中染上金色的样子,她的头发在低头道谢时扫过他的肩膀的样子,心会刹那间充满了甜蜜以及酸涩。这一生,非她莫求。于是在他再次撞到人的时候,除了在心里暗喜刹车修好了就是好撞人都撞不重之外,那心底的温柔又涨潮一般上升。看被撞的女生开始止不住地流泪,听她的嗔怨和欣喜,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十八岁的那一个傍晚。他在心底轻叹,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泪却还是那么纯净,不染一尘。除了傻笑,他也不会干别的事了,甚至都忘了过去把她扶起来。 在思念的海洋里,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有好结果,但那流光的温存,却会成为一生一世的收藏,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清澈澄明,留下一片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