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的白腊树
发布人:徐金健 发布时间:2005-09-01 点击量:
最初听说白腊树这个名称是在小时候,家里翻晒柴草用一种叫杈的农具,是用原始的树干及其枝杈做成,直而长的柄,顶端分成三根较细的杈,煣而使之曲,以便于挑东西。听说这种树杆就是白腊杆,我没有去根究,但由这挺直白滑的木杈而产生了对白腊树的好奇。
再到后来,看电影《少林寺》,有人说和尚们手中的柔韧异常威力无比的棍棒就是白腊杆,虽然感觉与直而硬的木杈应属不同的木质,但也没有想去辨别孰真孰伪,然而对白腊树的好奇却又增一分了。
现如今,满眼都是白腊树的郁郁葱葱了。
无论是宽敞的黄河路也好,别致的府前街也好,路边的白腊树都已很像样了。
步行于林阴道上,即便在正午,白腊树的树冠也可以给你带来浓浓的阴凉,偶尔也有碎金乱银似的阳光漏下,在你的眼前幻成五彩缤纷的梦想,充满了温馨与浪漫。走累了,树阴下会现出一个木椅或石凳,不必在意是否蒙尘,即使有尘也是浸润了花香的;最妙的是上面也许散落了几片微黄的叶或是几瓣颜色淡淡香气淡淡的小花,还犹豫什么,坐下去吧!如果你的臂弯里还有馨香可人的佳丽,那简直就是无上的幸福与惬意了!
其实我想写的轻松一些,大家读起来也愉悦,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朋友向我讲起的一件事情,感觉心头酸酸的。
几年前一个夏天的正午,我的那个朋友曾经在那条宽阔的大马路边徘徊,那时的白腊细细的,矮矮的,哨棒似的主干无精打采的挑着几片灰蒙蒙的叶子。他的身边是即将到北京上学的女朋友,她不说话,我的朋友也不说话,还能说什么呢?我的朋友想说点什么,她也一定想说点什么,那可怜的白腊树也一定想听点什么,但他们只是走,只是走,沿着那条宽阔的大马路在烈日下默默地走……
如果是今天该有多好,路边的白腊树茁壮而茂盛,爱情也许会得到荫蔽,年轻人的心也许不会被炽烈的太阳烤的烦躁。
现在,我更喜欢在寂寥的夜色中,站在市一中的天桥上面,俯视白腊树如海涛般随风起伏的影,较高较长的枝叶已经在天桥之上了,拂着天桥的栏杆,发出嚓嚓的细声,闭上眼睛,你能感觉到天桥的颤动,细味这颤动,周围已是无际的海洋,你在醉意和欣喜中御风。
这条路的两边以前种的是妩媚艳丽的芙蓉树,当芙蓉树在一夜间被铲除时,我是那样的怅惘若失,倍感落寞,因而对新种的其貌不扬的白腊树极为反感,然而,白腊树默默的注视着我,也慢慢的改变着我,随着白腊树的日渐丰满,我心中的荒漠也变成了丰饶的绿洲,而整条公路,整个东城,也一点点生机盎然起来。
我很喜欢白腊树,至于此白腊树是不是可以做木杈,是不是可以做枪棒,这都不重要了,那毕竟是儿时的幼稚的梦。之所以喜欢,是因为白腊树彻底改变了我的世界,她让我眼中多了温润和柔美,她没有挺拔的身躯,没有鲜艳的花朵,也没有哪怕是淡一点的香气,她只是朴朴实实地快快乐乐地生长着,不招摇,不炫耀,就像我庄稼地里的勤勤恳恳平平淡淡的兄弟姐妹,无论被种在河岸上还是公园里还是大路旁,无论大小高矮,都顽强又沉静,枝干永远是自然的舒展,叶子永远是碧绿且闪着光泽。
我知道,即使是东城最大的一棵白腊树,也决不能与济南,淄博,青州甚至是广饶的白杨、法国梧桐等相比,她不伟岸,不参天,不让人仰视,但无论何时何地我都绝不掩饰我对东城白腊树的赞美,我不断地自豪地向我身边的人感叹:
“看,这棵白腊长得多高!”
“看,这棵白腊有多粗!”
“看,这棵白腊多茂盛!
“看,这棵白腊的树冠有多大,树阴下足可摆下三盘棋了!”
2005-05-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