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我眼中的教师”
发布时间:2004-09-08 点击量:3375
有一首诗中写道:“你拥有着一块无垠的沃土,生命之树深深扎根孩子心中。”有一首歌唱道:“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才知道那块黑板写下的是真理,擦去的是功利。”教师的无私奉献,教师的崇高伟大,体现在一点一滴的小事中,保留在我们每一个普通人的记忆深处。在第20个教师节来临之际,本报记者走入平凡的人群中,请他们——
作家刘醒龙打算写《凤凰琴》续集,并呼吁——善待教师 善待教育
刘醒龙,武汉市文联专业作家,现任湖北省作协副主席。采访刘醒龙是在他的家中。他坐在深绿色沙发里娓娓道来,声音厚实而温暖,背后是白的墙,有他女儿歪扭的粉笔画。这是人生最朴素的黄昏。一切都从那把凤凰琴开始——
“我的中篇小说《凤凰琴》发表于1992年,后来拍成了同名电影和电视剧,那时,国家正好设了一个‘园丁奖’,是专门为乡村民办教师设立的。电影首映现场,有几个获奖的老师一直在哭。他们说,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些黑瘦的孩子,那些破旧的教室,那些难走的有狼出没的山路,甚至是那些爱吃粉笔的猪,以及坚持在破败的校门前举行的升国旗仪式……这些一看模样就晓得是民办教师的人,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在写作《凤凰琴》时心中的泪水已流得太多太多。小说是虚构的,但我没想到自己虚构的小说恰是这些乡村老师最为真实的命运。我的心头很重。
很久很远之后,我在长江三峡采风时,偶然遇上一位非常年轻的乡村老师,他说:‘进师范那天学校让我们看《凤凰琴》,毕业那天学校又让我们看《凤凰琴》。学校的意思我们都懂,于是我回到了这座山里,当了一名乡村老师。’那一年,那位年轻的乡村老师只有19岁。我不晓得现在的他是否还保留着当年的信仰和激情!
还有,秭归县的一所小学,建在山顶,一年四季,只有一个老师和三个孩子……
有人总爱问,是否《凤凰琴》成就了我?这不是需要我去过多费脑筋的问题。我只关心诸多如《凤凰琴》中的那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事隔多年,他们的境况如何了?前年,也就是《凤凰琴》问世10年后,我的一位仍在做民办教师的高中同学突然写了一封信给我,信很短,只说她看了《凤凰琴》后哭了许多场,只说她对生活很迷茫,不敢想以后。具体的事一概没说,她一定认为我晓得的。我是晓得,那是些至善的人,他们的生活,他们的生命价值和生存意义,只能在哲学与艺术层面上表现为伟大。我现在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等忙完它,我打算写《凤凰琴》的续集。”
淡淡的夕阳撒在刘醒龙脸上,像镀了一层金沙。问及他学生时代的老师印象,坐在记者面前的刘醒龙直了直身子,眼睛通亮,滔滔的似水流年再次重现。
“由于父母忙于工作,无暇照顾我,于是我四岁半就跟着姐姐进了学校。那时的乡村还叫老师为先生。我记忆中最为深刻的是一位很严厉的姓王的女老师。王老师教我时正赶上‘四清’运动,她自己、前夫和丈夫都有所谓的历史问题,在那种政治环境中,王老师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是可想而知的。十几年后,我刚刚高中毕业,在县水利局当临时工,竟与在工地上当话务员的王老师重逢。有了那段日子,我才发现原来王老师是这般和善与慈悲。那以后,日子静默流淌而过,我再也没有见过王老师了,只愿岁月静好,她老平安。后来我又遇到教音乐课的刘老师,她是武汉人,教学方法很灵活,人也好,常常给我们排戏,教我们跳民族舞,教我们唱《太阳出来照四方》。回想起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启蒙吧!”
刘醒龙上高中时很受一位体育老师宠爱,可惜这位老师却英年早逝。说到此处,刘醒龙沉默良久。记者明白,他的心中怀有对亡师绵绵不绝的哀伤,还有对过往岁月最朴素的惘然。
“每当我回想起生命中的恩师,那些温暖的片段、细节就像老照片一样贴满我记忆的墙,恩师的印象要比亲友都深刻。那时的农村学校覆盖方圆几十平方里地,老师总去家访,有时为了赶路连水也难得喝上一口。现在想那时的老师真是优秀,很贴学生的心。武汉二中有位谢华之老师,教我儿子的高中英语,课上得极好不说,不管到哪个班,都能受到全体学生的欢迎与爱戴。经常有上了大学的学生来到他家,将不愿说给家长的话在他面前倾诉。这件事让我感慨许久。良师与益友从来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不能成为学生益友的老师,是称不上良师的。”
临出门,记者要求留言,他只有八个字:善待教师,善待教育。(■本报记者 程墨 实习生 李亚丹)
三位教育记者的深情讲述——美好回忆 永留心间
巨瑞华、王艳丽是我刚参加新闻工作时的同道好友,我们同跑教育新闻这条线。那时的我们风华正茂,一腔热血地为教育鼓与呼,为我们尊敬而清贫的教师讴歌。如今,十几年过去了,巨瑞华已是吉林交通台的台长,王艳丽现任吉林日报社会新闻部主任。我们相聚时,每每总要谈到教育、教师。近日,我们三人在我家小聚,闲谈间自然谈起了“教师形象”这个我正想做文章的话题。谈此话题,我们都生出几多感慨。
巨瑞华在我们三人中年龄稍长点,“文革”前两年就上学了。她说最忘不了在师大附小读书时的班主任赵红宇老师。
“赵老师教我们语文,记忆最深的是,她总给我们读小说,我们最爱听。课讲得差不多了,赵老师就把书一合,乐呵呵地说:‘还有时间,我们来读一段《欧阳海之歌》。’前面那个小男生,就颠颠地倒一杯水,给老师端上,我们就抻着脖子等老师读小说。印象中,赵老师从没请过假,有一次,她两岁的孩子病了,不能送幼儿园,她就带着孩子给我们上课。那时的老师特别乐观、敬业。还有我读附中时教我们语文的张仓礼老师对我的影响很大。张老师给我的印象是博学多才,不修边幅,经天纬地,满口文言。他经常双手一背,摇着头颂歌似地念道‘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有时刚说一句‘少小不努力’,我们就接‘老大徒伤悲’。我家离张老师家很近,我就经常到张老师家去,全是书啊,感觉老师家文化氛围特别浓,三个孩子在一间屋子里学习,老师在他的书房里学习。那时的老师比较清贫,但都爱学习,非常有学问,这对学生的影响非常深。我最喜欢与张老师聊天,听他海阔天空地讲,听他讲文言文,所以在张老师身上我受益最多。后来我经常看望这二位老师,张老师已经过世了,赵老师还很健康,今年‘六一’的时候,我们小学时的20几个同学相约去看赵老师,因为我们都有一种感恩的心理。”
王艳丽在8月3日有个隆重的举动,与朋友一起,带着厚重的礼物,驱车几百公里去看望她中学时的老师们。
“我的老师就如我的父母一般。我父母在劳改系统工作,上世纪70年代调到镇赉县四方坨子,那里有10个劳教所,只有4个地方有学校。我在第三中学上学,住校。我那时有个毛病,偏头疼,疼起来不能吃饭,不能上课。我父母工作特别忙,又特别严肃,我有些怕他们,反倒是老师特别关心我,觉得老师比父母还慈祥。他们给我补习,做大米粥,做好吃的,那时细粮少啊,但老师总给我做大米粥,我吃遍了老师家的饭。我们的校长叫史庆海,原来是工宣队的,文化不高,但非常善良;班主任叫张广生,教数学,对学生非常关心,谁学习不好,他找上家门去辅导;对我影响比较大的是教俄语的刘延庆老师,他会画画,看我的粉笔字写得好,就教我设计板报,画插图。我工作后又考报社当记者,这完全是刘老师那时教我办板报的影响。
你问我这些老师有没有印象深刻的故事?还真的说不出来,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也不是哪个老师对我特别特别的好,就是一点一滴积累的印象,是老师这个群体给我的印象:关心学生!那时的老师真的特别关心学生,所以我脑海中的老师形象总是那么慈祥、慈爱。他们对学生的关心、给予是不求回报的,没有丝毫的功利心。我记得有个姓梁的体育老师,一次看到我站在那里又画板报,就严肃地说:‘你知道学生的主业是什么?是学习!’我与这位老师并不熟悉,但他的‘当头棒喝’却让我醒悟。我非常怀念那时的老师,也常常记挂他们。现在他们都70多岁了,我怕有一天他们不在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们了,所以就专程去看望他们。我和老师们聚在一起,一一向老师敬酒。走的时候,我哭了,老师也哭了,车开出好远,他们还站在那儿望着,就像当年一样。”
回忆让我们有一种温馨的感觉,美好而幸福。我们三人年龄相仿,都是在“文革”期间上的学,那个年代虽荒废了许多时光与学业,但那时许多老师恪守着他们的职责,甚至是冒着风险教给学生知识和做人的道理。我们心里都有一个祈祷,希望美好的师德长存。(■本报记者 陈帆波)
新疆慈善总会秘书长马莉的讲述——老师微笑 影响一生
马莉是个大忙人。作为新疆慈善总会的秘书长,这段时间她除了要为20多名贫困大学生上学的事忙前忙后外,还要接待那些前来寻求帮助的人。忙碌之余,她与记者聊起了教师形象这个话题。
“在我的记忆里,有一位小学教师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她的名字叫石秀兰。她对我的教育影响了我的一生,让我终身受益!什么时候见到石老师,她总是把微笑挂在脸上,对每一个同学都是这样。有一次,一位同学犯了错误,大家都替他担心,以为石老师会严厉地批评他,没想到,石老师不仅没有当着同学们的面批评这位同学,反而微笑着走到他身边,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耐心地给他讲道理。”
石老师的微笑甚至影响到马莉对待工作的态度。凡是到慈善总会来寻求帮助的人,不管有什么样的困难,只要跨进马莉办公室的大门,她都会以笑脸相迎。
“我上小学那会儿,石老师还很年轻,没有结婚。除了上课,石老师便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学生身上。她总是抽出时间和学生在一起,和学生们做游戏,有时,石老师还组织学生一起去野外郊游,给学生讲好听的故事。后来,石老师结婚了,同学们都开始担心结婚后的石老师有了自己的家庭,肯定不会再经常和学生在一起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结婚后的石老师不仅依然像以前一样,经常与同学在一起,而且还动员她的丈夫也加入到大家的活动中来。
在班上,石老师不仅关注那些学习成绩好的同学,而且更关注那些学习一般的同学,在石老师的眼里,没有差生这个概念。最为重要的是,石老师从来不以考试分数来衡量一个学生。班里学习成绩很一般或者调皮的学生,反而是石老师最关心的。石老师特别善良,也特别善解人意,她知道谁最需要帮助,哪位同学最需要关心。当时,班里有一个学生身体有残疾,家里也比较贫困。由于家里对这个孩子不好,这个同学经常吃不饱饭。最初,他偷偷地把生面带到学校,等课间操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教室里用铁锨在火炉上烤面饼吃。有一次,正当这个同学又在教室里烤面饼吃的时候,石老师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石老师什么话也没说就把这个同学领回了家,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从此后,石老师家的餐桌上,多了一个吃饭的孩子。
石老师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老师用实际行动在教育着我们,她虽然没有要求我们如何如何去做,但我们都知道,老师是如何做的。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甚至大学,教过我的老师少说也有十几位,但只要一提到‘老师’这两个字,我的脑海里立即就浮现出石老师的影子。她的微笑,她的充满爱心的眼神,多么让人难忘。我的眼前总会出现这样一个场景:一群调皮的孩子正围着她问各种问题,而她总是那样耐心地回答。”
说到这里,记者发现,马莉的眼圈微微泛红,她已经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了。马莉告诉记者,直到如今,只要同学聚会,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谈论起石秀兰老师。(■本报记者 蒋夫尔)
姐弟俩话心目中的好老师——悉心关爱 永世难忘
“妈妈,这就是杜老师的家。有一次杜老师从别人家吃酒回来,收了一大包糖,全部塞到我的口袋里了。”18岁的调皮学生王豪考上大学了,可是10年前小学杜老师塞给他的那把糖,至今还甜在他的心窝里。8月24日,他和母亲提着一大篮鲜鸭蛋来感谢给过他关爱的老师们。
王豪和他的姐姐王娟是记者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在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两孩子幸又不幸。不幸的是,在王娟5岁王豪才1岁的时候,他们那曾经是军人的父亲就去世了;幸运的是,他俩无论是读小学还是读中学,都十分幸运地遇上了极富爱心的老师们。正是因为有了那些平凡而又普通的老师们对他们俩的关爱,17年以后,王娟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小学老师,王豪今年也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长沙理工大学。
王娟和王豪家在农村,但小学和中学都是上的城区学校———湖南省衡阳市解放里小学和衡阳市第三中学。两所学校都不是重点,也没啥名气,只是离家近。但是,两所学校都有极富爱心的老师,并且很幸运地让姐弟俩遇上了。8月24日,已是长沙市洞井中心小学英语教师的王娟,一边准备开学工作,一边与记者谈起她的老师。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恩师是小学的文老师。文老师那时可能刚中师毕业,漂亮极了。才上小学时,我父亲刚去世一年,在家务农的母亲整天以泪洗面,经常是一头挑着新鲜蔬菜上街叫卖,一头挑着才1岁多的王豪。文老师知道这些情况后,特别关照我,替我跟校长说情免我的寄读费,记得是40元钱,可我看见文老师是红着眼圈从校长室里走出来的。当时我不懂,现在看来,文老师肯定是因为替我说话,受了很多委屈。而且,现在我也明白了文老师当时为什么对我和弟弟特别关爱,因为文老师与我俩有着同样的身世,甚至更悲惨:文老师是个遗腹子,根本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
文老师一直教了我6年,以后又是弟弟的班主任。在前后长达近10年的时间里,文老师对我们姐弟俩给了无限的关爱。春游我没钱,文老师组织班上同学捐;野炊要交钱,我们姐弟破例只带点青菜就行;弟弟鞋子烂了,文老师从家里拿来一双崭新的胶鞋;我初中毕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中专了,文老师从口袋里掏出100元——要知道,那时她月薪才200多元。不仅如此,对我们姐弟俩的学习,文老师也抓得很紧。”
刚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王豪,也接过姐姐的话茬说:“对我们好的老师不止文老师一个,教数学的杜老师,中学的曾老师都很关心我们。而且,这些老师不光是对我们姐弟俩好,对别的同学也极富爱心。”
“没有这些老师就没有我两个孩子的今天。”姐弟俩的母亲说,“因为老师的关爱,俩孩子身心健康成长,不像个没爹的孩子。王娟初中毕业,考虑到家里的实际情况,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的王娟选择了上中专,以早点工作补贴家用,如今她已为弟弟读书掏了3万多元。”不仅如此,王娟现在还特别关照那些家境贫寒的孩子。她说:“给他们一点点关爱,他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本报记者 李伦娥)
一个年轻银行职员的讲述——教师职业 辛苦不易
27岁的李玲是成都市某银行职员。爱笑的她有很多朋友。工作7年,李玲从基层储蓄所考调进入总部。很多人都认为在银行工作很不错,但李玲却有一个梦想:在40岁左右成为一名幼儿园教师。
李玲的妈妈是一名初中英语教师。她说:“在我的心中,妈妈是一个严母,也是一个严师。”
李玲讲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小学四年级的一天,李玲放学回家后找妈妈借红墨水笔,准备划重点。妈妈听后,想也没想就问:“是不是拿来改卷子上的分数。”这句话,令小李玲非常吃惊,又很伤心。她默默走开,从此再不提这件事。
现在想起,李玲说:“我妈妈就是一个传统严师的形象。作为女儿,我更多的看到的是家庭中的母亲,她身体不好,每天早出晚归,很辛苦,几乎没有娱乐与放松的时间,也没有看书、自我学习与相夫教子的时间。”
10余年的求学生涯,给李玲留下最深印象的老师,也是一名严师。“我的小学班主任,教语文,非常严厉,我们都怕她还恨她。”李玲说,这个老师布置作业从来不写黑板,全部口述。而且,作业在课本里找不到,都是课外书上的。常常是老师站在讲台上念作业题,由于念得太快,下面的学生忙得鸡飞狗跳,全班只有个别学生可以完整记下作业,其他同学都只有轮番抄。
“到现在,不恨她了,而是感谢。因为她独特的教学方法,我们这个班出去的学生,语文成绩都不错。”所以,李玲认为老师应该有自己的特色。
通过与同事的交流,李玲得出结论:“现在的老师不容易。要备课,要自学,还要考虑所有小孩子和家长的感受。过去的家长把孩子交到学校总是说‘请老师好好教育,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现在的家长却有很多的想法和看法,有的对,有的却是无理取闹。”
李玲说:“教师从来就是一个辛苦的职业,要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教师,是非常考验人的。”李玲说自己想做教师,与这个行业本身的吸引力无关,而只是个人的喜欢而已。
李玲的讲述或许在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人中是有代表性的。他们经历了传统教育下的传统教师,如今看到与感受到的却又是现代教师的形象:教师从神坛上走了下来,从光环中走了出来,更加真实,更加清晰,也更为引人关注了。(■本报记者 胥茜)
新华社年轻女记者眼中的教师——默默奉献 伟业千秋
20多岁的湖北姑娘孟昭丽,是新华社宁夏分社主要跑教育口的记者。干记者这行几年来,凭着那份敬业和勤奋,她写下了许多反映宁夏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好稿。无论是对教育还是对教师,她都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同她的谈话中,她总是喜欢把“教师”称作“老师”,她觉得这个称谓是那么的亲切。她深情地向记者谈起了她的第一位恩师。
“在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教语文的班主任胡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刚开学的那段日子,我很怕她。可就在这学期,一次课间,我不小心将腿磕伤了。那个时候,我父亲在外面忙生意,母亲还要忙着收割小麦。每天放学的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傻傻地坐着。胡老师看到了,就先送我回家,然后再送儿子回家,就这样我默默地坐在她的自行车上,一坐就是一个月。”
小孟讲到这里,眼睛有些潮湿。她说,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但老师对学生的爱正体现在这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沉思了一会儿,小孟接着说。
“正因为如此,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十分渴望当一名老师,在我的心灵深处,教师的职业是那么神圣,我欣赏老师那特有的无私的爱。我当时想,如果我当上老师,我一定会鼓励更多的学生走好人生的每一步。然而,最后的命运却没有安排我成为一名教师,而是当上了一名记者。也许与教师有前世未了的缘分,在记者分工时,我被分配跑教育口。
几年来,在对宁夏教育的采访中,教师的形象又一次在我的心中得到升华。听说银川八中实行导师制,我马上来到这里,采访中,我了解到,该校的老师放学后不辞辛苦家访,帮助一些家庭困难的学生解除后顾之忧,和一些有心理负担的孩子促膝谈心,鼓励他们上进;在银川十中,我看到杨景朝老师的办公桌上摆着上百封信,他一一解答,为的只是让孩子有个倾诉的地方,给孩子加把劲;在灵武市东塔中学,我得知为了适应新课程改革,这里的教师已连续三年没有好好休假了,他们个个都整天在努力学习新课程的教学理念和方法。”
小孟说宁夏是她的第二故乡,在一所所学校采访时,她一次次地被感动,正是这些朴实无华的老师,为少数民族地区的教育发展在默默奉献着。更重要的是,学生从老师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做人的原则和方法。(■本报记者 陈晓东)
《中国教育报》2004年9月8日第3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