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陪伴孩子度过没有大人的夜晚
发布时间:2005-03-10 点击量:1231
孙幼军,当代著名童话作家。现为外交学院副教授、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委员,北京作家协会理事。主要作品有:长篇童话《小布头奇遇记》,短篇童话集《玩具店的夜》、《吉吉变熊猫的故事》、《怪雨伞》,中篇童话《没有风的扇子》、《白妞儿和竹脑壳》,并翻译出版了巴西中篇童话《童话国的小客人》、日本中篇童话《不不园》、捷克中篇童话《一只聪明的小狐狸》、前苏联中篇童话《伏伦盖尔船长历险记》等。
看到今天的孩子因为作业而舍弃儿童文学的阅读,孙幼军真是“痛心疾首”,他坚定不移地为儿童争取欣赏文学的权利
今天的很多家长是读着《小布头奇遇记》长大的,孙幼军先生在他们心中就是响当当的老字号,因此他们也常把自己的孩子阅读中的困惑说给孙幼军听,“孩子们的作业那么多,到底还该不该让他们再花时间来阅读儿童文学?”“如果看,选什么样的好?”为儿童文学呼吁了一辈子的孙先生怎么看待这些问题呢?日前,在孙幼军的工作间,老先生提到孩子的文学阅读,有痛心,有担心,还有满怀深情的牵挂。
越小的儿童越需要文学
看到今天的孩子因为作业而舍弃儿童文学的阅读,孙幼军先生真是“痛心疾首”,他目光炯炯、坚定不移地要为儿童争取欣赏文学的权利。“儿童需要文学,儿童跟成人一样都是人,都有欣赏文学的需要。这是一个儿童观问题,作为成人,我们应该承认儿童的存在与他们的需要。”
从小就是孩子王的孙幼军先生,非常了解孩子的心灵疾苦。他说文学能帮助孩子们找到甜蜜和芳香,“孩子,尤其是幼儿其实是很可怜的,因为他们总会遇到很多他们无法倾诉、排遣的问题,他们跟大人不一样,他们没有丰富的阅历和排遣的渠道。而这时,文学就是他们的朋友,可以给他们深厚的力量和慰藉。比如说我的外孙子小时侯很怕鬼,于是我就写了一篇《毛毛和大鬼》,说世上有个鬼,但和毛毛一样,光屁股蛋儿穿小裤衩,还跟毛毛要棒棒糖吃,可后来鬼和毛毛成了朋友,遇到毛毛有困难的时候就挺身而出帮毛毛的忙……这些故事,让毛毛不再害怕鬼,变得更活泼、快乐。”
儿童的心如此需要文学的温暖和力量,那什么是真正的儿童文学呢?孙幼军先生创作了那么多让儿童百读不厌的好作品,他对儿童文学的界定是从“儿童本位”出发,“儿童文学是写给儿童看的文学!是用孩子的眼睛来看这个世界。儿童文学不是‘写儿童的成人文学’,不是大人看孩子。”
“那么,优秀的儿童文学的标准是什么呢?”对我的这个问题,创作内功炉火纯青的孙先生显然早就进行过千万次的自问,他坚持儿童本位,比较排斥把儿童文学的教育性放在首位,于是浓缩出两条标准:一是儿童喜欢,二是对儿童有益。
儿童文学不是用来教化孩子的
儿童文学是否应以教育为本位,是一个历久弥新的话题,作者、老师、家长都为此伤过脑筋,“‘鸟言兽语’能帮助孩子认识这个世界吗?能使他们受到教育吗?”
在这个问题上,孙幼军立场鲜明地站在孩子一边,他不赞同儿童文学是为教育儿童所准备的,他说:“哪个成人看小说是为了受教育?为什么一到孩子就来了?”孙幼军的作品之所以能让孩子百读不厌,就是因为它首先以“有趣”为前提,以“让孩子喜欢”为标准。孙先生请大家用一分钟时间试想一下孩子的心理,“不喜欢的书,硬塞给他们看,他们能接受吗?不接受的话还谈什么教育作用呢?”
作为教育者的孙幼军先生,也从没忽视过儿童文学特殊的教育功能。他呼唤老师和家长合理利用儿童文学的优势资源来潜移默化地引导孩子、提升孩子。“儿童文学锻炼孩子的想象力,不是树叶反射光,是太阳精灵在叶子上跳舞;儿童文学提供语言和表达能力的教育。语言不是理论,学主谓宾、介词、副词、形容词,没用。多看文学书,对语言文字就有了感性,写东西就有词,事情就能表达清楚。”
为了给孩子有益的熏陶,孙幼军先生绞尽脑汁选择规范语言写作,他常常像个认真的大孩子拎着刚写出的语句去问朋友,“这个词规范不,孩子能听懂不?”孩子们尤其是幼儿最爱朗读他的作品,因为活泼好玩、琅琅上口,更重要的是紧贴着他们的心。
我创造有个性的童话人物
孙幼军先生以童话感动、提升童心,从上世纪60年代的《小布头奇遇记》,到后来的《怪老头》、《小布头新奇遇记》,部部脍炙人口,难道他的童话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没有特异功能,就是有点怪,要不怎么能写出《怪老头》呢?”孙先生原本就是个童心灿烂的老头,精力充沛,热爱新事物,个性总是那么鲜明。生活中,他喜欢新鲜事物:用自然码打字,包月上网,用数码相机东拍西拍,骑着电驴子上街转,甚至年近70时还紧赶慢赶考了个驾照。谈起这些,孙先生总是目光炯炯、洪亮地大笑,活泼、神秘、还带点孩子气,特像他笔下的怪老头。
孙幼军生活中坚持个性,创作童话也把塑造个性人物放在首位,这正是他的童话成为经典的原因。我向他请教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童话,孙幼军沉吟片刻说:“其实孩子们的要求是很多的。比如有意思,曲折、热闹等等。但‘文学是人学’,童话也不例外。我想小朋友们看童话时,最感兴趣的还是童话人物,他们会关心人物的命运。比如看《小布头奇遇记》的时候,他们就会关心小布头最后回到苹苹身边没有。童话人物有个性,孩子们看了以后才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近两年孙幼军先生又创作了《小布头新奇遇记》,他的制胜法宝还是用“个性人物”来感召童心。“我让小布头辗转去了美国,陪伴小男孩度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夏天,在小男孩感到脆弱的时候给他深厚的理解和无限的力量。”
把对发自肺腑的深沉的爱,寄托在童话中,让孩子去触摸、感知这个世界的美丽、快乐与芬芳,从而成长得更健康、更茁壮,这就是孙幼军试图用童话为孩子做到的事情。
尽管71岁的孙幼军先生现在并不怎么写长篇童话了,却时刻关注着中国儿童的童话阅读、儿童文学阅读。他最痛心的就是看到孩子因为功课而放弃儿童文学,最担心的就是儿童不能在他们喜欢的童话中快乐成长。为儿童文学呼吁了一辈子的孙先生,把这些希望寄托给出版社,寄托给作为孩子“权威”的家长和老师——“越是儿童越需要文学!”“童话,陪孩子度过没有大人的夜晚!”
《中国教育报》2005年3月10日第10版